顾含章收下血玉,两眼含泪,道:“让母亲受人诟病,是女儿的不是,那于家太太,改日女儿再寻个机会跟她说个清楚……”
“免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谁也不准再多说半句。”小魏氏喝道,她不是不知道当日在场的大都已经因故离世,只要她们自己不说,就没有人知道,至于老于家的,她有办法让她闭嘴!
小魏氏此时还不知道老于家的已经没了,心里还盘算着如何让他们永远的闭嘴。
顾含章一副通透的模样,再三保让绝不乱说,小魏氏放下心来。
第二日告辞了宋家,来了王都顾府,不大的庭院,比之济南府的顾府小了不知多少倍,可在寸土寸金的王都,便是这样一座庭院,当年也是用了好些手段才得来的。
顾含章将将叫棋儿收拾好房间,就被老太爷叫了去。
“含章给老太爷请安。”顾含章第一次正经拜见老太爷,老太爷似乎看她很不顺眼,脸上全无笑意,淡陌之极。
“起了吧,好好跟着你祖母多学点规矩,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你自己掂量清楚,不要像个没教养的乡下丫头似的,给我们顾家丢人。”老太爷顾牧同没有什么好脸色,说话也不好听,主要是因为之前在宋家时,他隐晦的提出让顾家嫡女来作继室,却被拒绝,以宋家如今的门第,自是瞧不上顾家的,所以,他须得使些手段才行,绝不能让顾氏一门的前程就此断送了去。
可这唯一的嫡女瞧着木讷的很,跟个棒槌似的,跟在那宋文浩身边一天,连个屁也没敢放,怎么能叫他开心得起来?
顾含章心里冷笑,又是教养?他们哪里有资格跟她提这两个字!
“是,含章省得,过去没有人教我,往后有不懂得,我多问多看就是。”顾含章微笑着说,老太爷却似被点到了痛脚,面色发沉。
“过去的事情,你忘了吧,从今往后,你就是我顾家的嫡女,要时刻想着为顾家争光,以大家族的利益为先。顾家的女儿,总会有个好前程。”
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就将过去一笔勾销,想得倒美!
顾含章只道:“含章愿意听从老太爷安排。”
老太爷这才满意的点头,而后顾含章给她那父亲请安,二老爷顾怀仁只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跟驱赶小猫小狗似的,让顾含章退下。
顾牧同将二儿子叫到了书房,一开口就说:“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顾怀仁吱唔了半晌,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宋家瞧不上顾含章,他有什么办法?
“正经事情一点也指望不上你!你说你要是有老大的一半精明,我顾家何至到此地步!”顾老太爷指着儿子的脑门开骂,顾怀仁脸色涨得通红,心中很不服气,大哥要是真有能耐,何须将一个女子推到前头?可在老父亲面前,他不敢将任何不满的情绪漏出来。
“父亲您消消气,总会有办法的!”
顾牧同沉吟,而后道:“等宋文浩送辰哥儿过来的时候,你想办法将他留下吃酒……”
老爷子附在儿子耳边一阵叮咛,顾二老爷一听,连连点头道:“妙计啊妙计,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饭,宋家不相认账也没办法!毕竟他们还要脸面!”
脸面二字一出,顾牧同就黑了脸,兵行险招,他之所以出此下策,就是摒弃了脸面!只要当夜他们一成事,就算六丫头作不了宋文浩的正妻,一个姨娘是妥妥的,只要六丫头拢住了男人的心,枕头风一吹,那便有了希望。
“那儿子这就下去安排。”顾怀仁一改先前晦暗的神色,面带微笑着离去,而此时房顶上却有一人悄无声息的一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