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无精打采的被妙冬喊醒,翠姨指定是得了老太太的指令,开始对她耳提面命的讲府里的规矩,一大堆啊。
她打着哈气,“困了困了!”翠姨摇摇头,这才刚起床可好。
中午白长卿过来,至于说什么,燕七已经神游了,他坐了一会就起身告辞,并把自己的贴身侍卫雷泱给燕七听用,并告诉她,如果无聊可以去白府,白府和将军府仅隔几条街。
回来有些时日了,每日早晨给老太太请安,接着跟翠姨学规矩,晚上失眠就带着几个小丫头斗地主,掷色子,把她们的月钱全都赢进了口袋,此刻才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不过有将军府照着,只要不犯大错,肯定能够福寿安康到老。
这日早晨,刚睡着就听到妙冬在耳边喊:“姐姐快起来!”
大早上的,鬼叫什么啊,燕七睁开惺忪的眼睛,“什么事啊?”
“老夫人吩咐,今日起姐姐要跟大小姐一起学习诗书礼仪!”妙冬掀开被子,把准备好的衣服拿过来。
燕七一翻身,“不去!”
直到被饿醒,洗漱好就和妙冬大眼瞪小眼,忍不住了问:“吃的呢!”
妙冬努努嘴:“老夫人说了,不好好学习,没有吃的!”
没天理啊,这果然一入侯门似海深,从回来一天好日子都没过,像老子这么完美,出得厅堂,下得厨房,进的药房,还需要学什么?
果然老太太的话一言九鼎,整个翠竹苑,真的没吃的。
一连几天都是青菜连个豆腐都没有,燕七觉得嘴里能淡出鸟来。
晚上坐在窗前,忍饿随手翻着一本医书,思绪万千,唉!
当日在溪水镇时,那个人经常会打些野味改善生活,经常都是把肉分给自己和旺财,从来没饿过肚子。
生气了,任意大叫,也没人说自己什么,哪像如今,不满了就得忍着,还得看人脸色。
可他为什么就突然变了,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容貌吗,绝对不是!
唉,怎么又想起那个渣男了,谁知道他哪个疯人院跑出来的,老子无所畏惧,但是也明白了,人,一定要自食其力,不能靠别人,等哪天老子把铺子开在京城,自己做老板,什么规矩,男人,通通我说了算,那个人,刷厕所都不要。
“姐姐想什么呢?”妙冬端一杯水给她,“奴婢喊了你几遍了,早些睡吧,明日早起,听老夫人的,她也是为你好,听说现在京城都传遍了,将军府的三小姐回府了。”
“回府了,那又怎样?”燕七摸了一下瘪瘪的肚子,只能以水充饥。
“姐姐就不懂了,现如今太子妃之位,还空悬着,京城可都流传三小姐,是未来的太子妃呢?”妙冬笑的看不到眼睛。
燕七摸着下巴,情况不妙啊,她这么低调,怎么一回京,就这么声名大噪,不科学啊。
“姐姐,看来这是众望所归,才有这种传言!”妙冬说:“所以老夫人才想让姐姐更完美!”
众望所归,见识浅的人才这么看,她燕七为大燕做过什么贡献吗?怕是要成为众矢之的了,这绝对是有心人故意为之,这样一来,什么太子妃,只怕太子的毛都没机会见了。
不管了,她就是个懒蛤蟆,戳一下动一下,太子是人是鬼,与她何干,拍拍屁股,睡觉。
第二日,还是放低姿态去讨好老太太,她就算有鸿鹄之志,也得把眼前度过了,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虽然这很丢脸。
白长卿也在,正和老太太聊着家常,看着燕七来,忙微笑站起打招呼。
燕七瞪他一样,接着痛哭流涕,诚心认错,重新做人,老太太只是严厉的看着她。
她阅人无数,半个月来早就暗中观察了燕七,那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不管教不行。
眼看圣上就要大寿了,宫中肯定会设宴,皇上之前还提到过燕七,这不是某种暗示吗,就她这个样子,怎么能入得了皇家的眼。
这老太太真是容嬷嬷,这装可怜也打动不了她。
白长卿细细打量燕七的神色,忍不住捏了一下眉心,“外祖母,裳儿刚回来,可能还不大适应,如此严厉,怕外人会说闲话,她还小,慢慢来。”又转头对燕七说:“快给老夫人认错,下不为例。”
燕七顿时上演了一场苦情大戏,“奶奶,我错了……”
老太太蠕动了一下嘴唇,“我也是为你好,看在长卿的面子上,今天就不追究了。”回头吩咐身边的侍女,“让厨房做几样好菜,送到三小姐房间,退下吧。”
燕七哀叹,自己这个亲孙女,还没有她外孙说话有分量。
一直到出了门,燕七还是拿着袖子擦着眼泪,嘤嘤的哭泣,白长卿皱了一下眉头,这戏差不多得了,拉了她一下说,“都没人了,不要再装了。”
这人好没意思,看破干嘛说破,还能好好的玩耍吗?她小心翼翼的瞅了一下四周,果然没人了,仰起头:“你不是人呀?”
白长卿扬了一下拳头,虚晃了一下,“老夫人的脾气可不好,就连当今皇上,都得让她三分,整个将军府,没有人敢惹她生气,你也不要太忤逆她。”
靠,这不就是老佛爷吗?她怎么这么倒霉呀!心里不服气,嘴上还是说:“这么阔怕?”
白长卿看了她一眼,“你也不要担心,多学学云紫,只要听话,她会疼你的,我还有急事,就先走了!”
他走出去几步又回来,嘱咐说:“近来城中不大安稳,有些身份不明的人混进了皇城,你不要出去走动。”
燕七点点头,对着他的背影有说了一句,“那你也小心点儿!”
燕七饱餐一顿之后,乖乖的去找大姐,跟她学刺绣。
燕云紫招呼她坐下,让丫头取来针线给她,燕七捻着绣花针,她只会针灸,那会刺绣,放下针,观察大姐的脸色。
“姐啊,你眉间发青,舌苔泛白,体内湿气过重,如不及时治疗可能会虚火旺盛,低热,心烦,严重的可能会昏迷。”燕七开始夸大其词的恐吓,看燕云紫差不多信了,她又好心的说:“这样,我出去给你抓几副药调理一下,保证神清气爽!”
说完带着妙冬就出门散心去了。
刚刚过了午时,初夏,北方的天气还不算太热,出了门果然心情好了,她要实地考察一下京城的现状,为以后做打算。
远远的望见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不是白长卿吗,他不是说很忙吗,眼睁睁的看着他进了一家雅致的高楼。
燕七拉着妙冬,快步走过去,望着高楼上写的三个字“最欢楼”,这一看就是风月场所,果然人不可貌相,这老哥也是个闷骚男人,怪不得不愿带自己呢,这是着急泄火来了。
妙冬脸上一红,忙拉的燕七说:“姐姐,我们赶紧走吧!”这里可不是正经女孩子来的。
燕七挑了一下眉毛问:“你说长卿哥会不会来这种地方?”
“怎么可能,表少爷可不是随便的人,洁身自好,又是朝廷大员,当然不会来这种地方了。”妙冬非常坚决地说。
不是随便的人,随便起来不是人吧,妙冬口中一身正气,洁身自好,自己引以为傲的帅表哥,已经进了窑子。
燕七正要跟进去,被妙冬一把拉住,摇摇头,“去不得,姐姐这种身份怎么能来这种地方,老夫人知道了,妙冬小命都没了。”
燕七自嘲,她是什么身份,整一个为三餐发愁的困难户,眼看着拉拉扯扯,引人注目,只得停了下来。
围着高楼绕了一圈儿,发现后面靠着墙的位置,有一棵大树,她把裙摆往腰里一塞,双手抱着比自己腰还粗的树,正欲往上爬。
妙冬又拉住了她,“姐姐,还是不要爬了吧!”
“哎,要爬要爬!”燕七无视她的目瞪口呆,很麻利的就爬了上去。
妙冬无奈的叹气,看她危危险险的,眼睛盯着树上,担心的不得了。
运气不错啊,抱着树枝,调整好位置,正好看到一个窗子虚掩,除了老哥淡蓝色的身影外,还有一抹白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