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能看到他的侧颜,但是燕七也认出来了,这不是那个搞基,搞出内伤的男人吗,没想到穿上衣服,还像个正人君子啊,那种清冷逼人的气质,超然物外一般。
只是他怎么会和老哥在一起,看哥哥态度十分的恭敬,他可不是什么好鸟,天呐,他们不会是……,我去,那哥哥一定是被逼的,可以哥哥在京城的地位谁能逼得了他。
燕七实在不想相信他们是两情相悦,可明明是青楼啊,屋里连个女的都没有。
看他们正在交谈着什么,燕七又沿着树枝靠近一些,耳朵立的笔挺。
“这件事,一定要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白衣男子的声音十分的磁性,还有一点熟悉。
“是,九哥!”白长卿的声音。
燕七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保密,九哥,哎呦,肉麻死了!
“严加巡逻,但要记住,千万不可鲁莽,免得图生事端,多费手脚!”男子又嘱咐。
燕七嗤之以鼻,还让人巡逻,敢做不敢当。
白长卿点头,十分恭谦的退了出去。
男子自斟自饮,眼神似有若无的瞟向窗外,落在燕七所在的位置,燕七一缩脖子,还好枝繁叶茂,好在他的视线很快移开,燕七松了一口气,刚探出头,那两道锋锐的视线又飘了过来,你妈,吓得心脏病快犯了。
燕七小心翼翼的顺着树杆往下移,倏地,眼前浓密的树叶一晃,一道白影一闪,接着一把短剑,正向她手的位置射来。
燕七心中一惊,连忙松手,身体失去重心,“啊”一声向下坠落。
“姐姐小心!”妙冬跳着脚大喊,吓得捂住了眼睛。
燕七模糊中,只见树下站着一位白衣男子,她来不及多想,“快接住我!”
见到白衣男子,往她落的位置,移了一下,并伸出手,好人啊,燕七心里一喜。
可快着地时他又把手收回,并后退两步,似乎没什么悬念,“扑通”一声,扬起一片灰尘,男子还嫌弃的用袖子挡住了脸。
“啊,噗噗!”燕七屏住呼吸,摔得灰头土脸,刚想抬头几把利剑对准了她的身体,她拍拍身上的灰尘小心谨慎的站起。
“爬个树而已嘛,用不着这么隆重!”看着那群面色冷冰冰的士兵,她心里也是拔凉拔凉的,“熟人啊,我帮你疗过伤。”
男子一手摸着下巴,围着她转了一圈儿,目光中有疑惑,还有一丝难以言明的情感,忽然笑了,燕七听到他揶揄的笑声,心里腹诽,转啥呀,又不是驴拉磨。
“小麻子啊,你这真是不出现则已,一出现惊人呀,这又是玩什么呀?”他嘴角带着邪笑。
“对对是我,公子,我路过!”燕七结巴地说了一句,说完觉得这个借口十分的牵强,你妈,干嘛叫人家小麻子。
男子笑的十分淡然,“又路过,你这是去哪儿啊,能路过树上?”目光一凛:“定是想对本王不利的!”
他话一落音,士兵立马把燕七押了起来。
天,我一个弱女子,被你们一群凶神恶煞的壮汉围着,到底是谁对谁不利。
“喂,男神,唉,那个宋尧,你也认识我的,是不是?我有什么能力对你们不利?”燕七求救似地看着宋尧。
宋尧连忙低下头不吱声,爷说让俺认识,俺就认识。
“押进王府,本王要好好的审问!”男子神情淡淡,“还说没对本王不利,你忘了那次在山洞……”
“哎哎!”燕七连忙打断,“那件事就别提了。”很丢脸的,都被扒光了。
可她这么一说,好像两人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特殊关系,草,都进山洞了,士兵突然心生好奇,眼神都变得八卦起来,沉住气,都怕漏掉什么重要的信息。
男子眼睛弯了一下,咳嗽了一声,看似遮掩,只是这么一咳嗽,让人想不多想都难。
“带走!”他背着手,潇洒离开。
燕七笑了又笑,直笑的像个二傻子,押着她的士兵都莫名其妙,笑的头皮发麻,连手上的兵器都轻了。
燕七觉得快笑断气的时候,突然身子一矮,从兵器下滑脱,对着战战兢兢地妙冬大喊:“还不快跑!”
妙冬刚想跑,发现那些士兵没有一个追她的。
燕七穿过巷子,横冲直撞,这些人还真他妈执着,追老子干啥啊,知道你的隐私,也用不着杀人灭口吧。
跑进了一个长长的巷子,三面是墙,后是追兵,这可如何是好,燕七左右瞅瞅,猛然发现墙上有一个半尺宽左右的洞,一咬牙,从洞里钻出,天呐,好小,屁股差点卡住,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她一个奋力,终于钻了出来,十分狼狈弯腰扶住膝盖,深呼吸几口气,继续一路狂奔。
晋州城,偏南一角,有一处府邸,和北方巍峨宏达的建筑不同,这里依山傍水,灵秀雅致,有江南的风味。
书房内,梨花木的书桌上,宝砚,各色笔筒,筒内朱笔如林,小小的鼎炉中香烟袅袅。
书桌旁的矮塌上,半躺着一位白衣男子,此人正是当今九皇子,赵滂字亦尘。
他浑身懒洋洋的,懒得似乎连眼睛都睁不开。
曾闲躬着腰站在书桌前,赵亦尘抬了一下眼皮,“人可跑了?”
曾闲掩口轻笑,“爷,跑了,要说那姑娘也倒霉,那么多大道不走,自己跑进了死胡同。”
“哦?”赵亦尘扬了一下嘴角。
曾闲笑得更开了,“可巧了,墙上有个洞,硬挤出去的!”
“呵呵!”赵亦尘挑了一下眉,“一定要按本王的吩咐去做。”
“是。”
曾闲看他家爷笑了,心里也轻松了,要说爷的心思,他跟随了这么多年,也揣摩不透,明明脸上在笑,谁知道心里怎么想的,这次从溪水镇回来,整个人沉默寡语,整日的不是喝酒,就是发呆,难得像今天这么和颜悦色。
曾闲又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最后谨慎的说,“爷,咱回来也有些日子了,是不是该到宫中看望一下圣上,他老人家前个儿,还派李公公过来请爷呢?说太后也想您了!”
赵亦尘捏了一下眉心,淡淡地说,“再说吧!”
“可……”曾闲看到爷投来警告的目光,连忙住口。
“你是不是昨日进了宫?”赵亦尘突然想到了问。
曾闲小心翼翼地说:“什么都瞒不过爷,是太后宣老奴进宫,想了解一下爷这几年在外面的情况。”
赵亦尘斜瞟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说了什么?”
“哦,不,是十四爷……”曾闲擦了一下脑门子上的汗,就知道不能瞎说吧。
“是谁说我坏话!”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接着门被推开,只见一个年轻的公子哥,嬉笑颜开的走了进来。
“老奴见过十四爷。”曾闲松了一口气,看到赵亦尘冲他摆手,如释重负的加着尾巴出了门。
“九哥。”十四爷赵渊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我昨儿个刚从军营回来,听说九哥回来了,昨儿个太累,没来得及过来看你!”
赵亦尘睥睨了他一眼,“那你还有时间,在太后面前嚼舌头根子。”
赵渊嘻嘻一笑:“皇祖母也是关心你,就是问问你这些年在外,可遇到什么心仪的人没有?”
“那你就能瞎说,遇到了,还搞到床上了,一天一次,一次一天,你有这么厉害?”赵亦尘白了他一眼。
“这不是显得九哥你威武吗,我哪行啊。”赵渊笑得贼兮兮,九哥霸气,自己半天都极限了,“我要是说没遇到,她不得担心吗?毕竟你一大把年纪了,要是连喜欢的人都没有,那岂不是身体有缺陷?”
“没事就滚吧!”赵亦尘闭着眼睛,不想听他废话。
“哎,有事。”赵渊身体凑过去,“九哥,你可听说太子暗中拉拢朝中大臣,收为己用,看来你回来让他感觉到了威胁,你可得小心点,要不我们……”他想说,先下手为强,却被赵亦尘打断。
“安分守己即可,不要无中生事,到时引火烧身,谁也救不了你。”赵亦尘眉色沉稳。
赵渊叹一口气,乖乖的坐下喝茶。
任何一个聪明的太子都不会与掌管军政大权的大臣交往过甚,同样,掌管军政大权的大臣只会对皇帝负责,而不是对太子,否则,就是在找死,除非太子有足够的把握,或者是当今圣上正在失去驾驭朝廷的能力。
赵亦尘猛然睁开眼,快速站起,“陪我进宫!”
“现在吗?”赵渊站起,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