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琰原是想亲自跟她解释一番,他从未和旁的女人不清不楚过,然而一想到她或许还在气头上,如今又是需要休养的时候,便忍了下来,只每日里透过监控来了解她的康复状态。
只是看她身体一天比一天多,笑容也一天比一天多时,他竟有些微的失落。
原来,没有他,她真的会过得更好。
或者说,他还有些嫉妒,面对周易北时,她总是那样的温和随意,仔细想想,他们之间却已有许多年不曾那样相处过。
或许,他应该改变一下自己,或许,他还可以放低一些自己,毕竟,她甜甜的笑容还是有些魔力,魏琰如是想着,直到,监控的另一端出现某知名离婚讼诉的律师……
三个月后的某一天,秦笙终于卸掉了腿上厚厚的石膏,再一次用自己的双脚支撑着走路,她浑身都透出一股子轻松的劲头,仿若新生,她以为,或许,这就是她的新生!
周易北早早过来,帮她收拾着行李,又说:“笙笙你动作怎么那么快,刚才我去结账,却被告之出院手续全部办好了!”
周易北略有不满,他难得有照顾她的机会。
而秦笙却是明显一愣。
结账?出院手续?她并没办过那些!
错愕了那么一瞬,她复又低头,并不露任何端倪。
“怎么能总是麻烦你?你帮我的次数已经够多了。”
周易北抬头,伸出手来往她脑门一弹,这动作,从前他们经常会有,可是这一次,秦笙却是往后躲了躲,身为一个已婚女人,周易北看她的眼神越发炙热……她或者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
“找打,跟这么客气,小心挨揍!”对她这躲避的动作,周易北神色一顿,心口似乎突然就缺了一块。
然后又故作轻松,刻意将其忽略。
说说笑笑间,两人各提了少量的行李往停在医院外头的汽车走去。
然而一出那大门,就见魏琰倚在车头,见她出来便掐灭了手里的烟头,稳步向她走来。
“回家吧。”他只说了三个字,然后接过秦笙手里的小包,又腾出手来去接周易北手里的。
开始的时候,周易北并不放手,他冰冷着一张脸,紧紧握住手里秦笙的个人用品。
魏琰同样不松手,两人就这样僵持一会,最后,是周易北松了手。
“易北,如果有空,明天晚上想请你吃个饭,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秦笙站在了魏琰身边,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给过他一个眼神,反而在面对周易北时,总是那么温柔。
“好,你喜欢吃秦国菜,我知道有家泰国菜做得相当地道。”周易北应下。
“不用去外面,我在家里准备一桌好菜好好款待周先生,你们是好朋友,可他从来没有去过咱们家,说不过去。”
魏琰说的家,是渔女湾的别墅,秦笙没有说什么,只朝站周易北点了个头就转身上了车。
魏琰一面开着车,一面从后视镜里打量着她。
秦笙闭着眼,不知道是睡着还是单纯的不想看他。
两人一路上不发一言,魏琰只见车子尽可能开得平稳,等到了家里,秦笙才发现,三个多月没有回来过的渔女湾,似乎和从前有些不同。
恩,更脏乱了些,生活过的痕迹如此明显。
“你先去歇着,一会我叫张妈过来打扫一下,想吃什么?”
魏琰打开冰箱,里头摆满了各色食材,秦笙扫了一眼,然后直接上了楼。
回到这里,她并不是来吃饭的。
见她没有搭理自己,魏琰关了冰箱,随着她上楼,默默的将她的东西归置好。
“身体好些了?”他又问,莫名的,带了些许小心翼翼,这辈子,他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一个女人。
怕她说话,也怕她不跟他说话。
因为他知道,她一开口,要和他说的是什么内容。
可她不理他,又让他浑身都透着一股难受劲。
就算是当年和叶素素感情最好的时候,他也不曾如此讨好过一个人,魏琰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他没有跟谁低过头的经验,所以,也不知道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使另一个人开心一些。
不知为何,他似乎愿意偿试一下,也许……是因为愧疚吧,他如此在心里告诉自己。
秦笙一进卧室,便感觉似乎哪里不太一样,她认真的打量着四周,试图找出不一样的地方,至于魏琰说什么问什么,她没有放在心上。
而后,她终于发现,原来是早前挂在墙上的“结婚照”不见了。
“你……要不要睡一会。”魏琰有些尴尬,他三番五次想要和她说话,都是被直接无视,可奇怪的是,除开愈加忐忑与小心之后,他竟没有怒气。
若是换了从前,他早爆跳如雷了。
“你在心虚什么?”对于魏琰反常的热情,秦笙一直冷眼旁观,所谓物极必反,她宁愿相信他是突然有求于她,这才如此放低自己。
可,那是不可能的。
“你觉得……这是心虚?”
“不然呢?”
“也许……我只是想好好跟你相处呢?”
一听魏琰这么说,秦笙噗呲一声便笑出了声,这是迄今为止,她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这是六千五百万,感谢当年秦氏危难之时魏家的慷慨解囊。”她递过去那张魏琰自己开出来的支票,并不继续和他讨论什么好好相不相处的问题。
魏琰脸色一下子崩不住了,这张支票,是他写给周易北的,现在却……
“用我的钱,来还当年我舍下的人情?我没理解错吧?”他声音一下子冷了下去,在他看来,支票还是原来的那张支票,可这么一转换,那意义就天差地别了。
一想到是自己舍下三个月的时间,来给他们朝夕相处着……魏琰心里便火烧似的难受起来。
“可以这么说,钱你拿着,有空的时候,咱们去把手续办了吧,魏琰,这回我是认真的。”秦笙早就想好了,先和平分手,不过想来是不成的,他大概还没玩够,故而最后就只能走讼诉这条路,反正刘律师那边也已经在着手准备,秦笙也不在乎。
魏琰一听,神色有那么一瞬间的哀伤,而后又变成了狠厉,他一把将她推下去,压制在床上,怒目而视,却没说出什么狠话来。
什么我还没玩够,你就不能放手之类的话,秦笙听过很多会,她以为这一次一定会听到雷同的,过了一会,却见魏琰突而伏下身来,直接吻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