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洪导的话让我忍不住的诧异,我挠了挠头,小声的道,“洪导,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只是一个刚入行的演员,算命……您还是去找算命先生吧。”或者找季星皓也行。
这句话我没有说出来,在车上的时候季星皓说的那些什么天干地支的,应该也是个内行的人。不过,我在拍戏的时候听当地的老人说过,这个算命,是自己要折寿的。
私心想想,季星皓对自己也不错,我没必要将人往火坑里推。也许是知道了洪导并不是那些坏人,对他的戒备心松了些,说话也轻松了几分。
“夏若,你谦虚了。”洪导动嘴笑了笑,只是他那张脸的确太过于阴测测,笑起来反而更可怕,他或许也是知道自己笑起来的样子,很快就收敛了笑脸,“你在怎么遮掩,你头上的菱形胎记是不会变的。”
“我知道你们这行,算命要用等价交易,我可以用犀牛角的香给你,让你给我算一卦。”他怕我不同意,直接将条件说了出来。
我眉间的菱形胎记?我伸手摸了摸额头,或许洪导知道这胎记的来源。
“洪导……”我刚想开口问道,季星皓比我快一步,开口打断了我的话,“犀牛角香,是个稀罕物件,没想到洪导手上有这么珍贵的东西在,这场交易阿若不亏,就这么决定了。”
我听到这里,忙用脚狠狠的踩了下他,对着他瞪大了眼睛使着眼色,我怎么会替人算命,季星皓被我踩的生疼,嘴里的话停顿了下,很快有接上道,“不过,今天阿若受了惊吓,怕是算不出来,我让微安选个日子,让阿若给你算一卦,你看这样可以吗?”
他无视我的眼色,自顾自的跟洪导说。
洪导阴测测的眼神在他和我身上来回扫了一遍,然后摆出了一副我懂的表情,又说了几句话,满意的离开了。
等洪导关门离开后,我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沙发上,对着季星皓龇牙咧嘴的道,“季星皓,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哪里会算命,等到那天,你自己去吧,我看你怎么对洪导交代。”反正他已经是当红巨星了,就是放了洪导的鸽子,洪导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但是我不同了,我现在还是个刚入行的演员,要是得罪了导演,怕是有很难熬出头的几率。想起以前当新人的时候,因为不懂圈子内的规矩,得罪了导演,害的自己没有拿到新人奖。
以后每拿一起奖项,都让我耿耿于怀。
看之前这部电影的拍摄,道具什么的都这么逼真,而且电影开拍的时候吗,接连死了两个人,一个还原本是女主角,制片方肯定会那幽幽的死去搏了大众的眼光,增加电影的曝光度。这部电影相当于未播先红的。
说不定我能够凭着这部电影,拿个新人奖什么的,好重新杀回自己生前的高度。
“季星皓,经过幽幽的事情,我是明白了。我只是一个人,很弱的一个人,你看我什么都不会,只要别人轻轻一下,我就随时可能会死。”想到以前的生活,我整个人像是崩溃了一样,用手使劲的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找上我,他们也找上我,但是我不想管这些事情。
我就想安安静静的赚大钱,然后跟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好好的过生活,最后结婚生子老去。”
季星皓听了我的话,沉默了好一会,他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将我揽到了怀里,轻轻的拍着我的背,“乖阿若,今天是我不对,我不该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以后都不会了,真的,这些事情以后都不会了。”
那是一种我从未听说过的温柔,泪眼朦胧间,我在想,要是季星皓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人,我或许也会喜欢上他。
这一天,我过的很惊悚,也很温暖。
在很久以后的某天,我回想起来那一天,如果我那天没有说这番话,我没有在他的怀里哭,是不是结局又会是另外一个呢?
接下去的几天,因为季星皓那天跟自己从车里下来,让他们觉得我跟季星皓有关系,洪导对我的态度也变的极为的好,很特别的关心,剧组里的人虽然背后说我是个抱大腿的,但是表面上都对我十分的客套,甚至是对我恭恭敬敬的。
唯独一个人,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夏若,你不要放在心上,灵灵只是因为幽幽死了,难过而已。”化妆师姐姐为我补着妆容,尬尴的道,“灵灵年纪还小,不知道这中间的关系,总觉得幽幽的死,是因为你……”化妆师姐姐突然住了口,余光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下,见我没有生气的样子,才松了一口气,仔细的替我勾着眼线。
我知道她想说是因为我抢了幽幽女主的位置,才造成了她的死亡。
她口中的林灵就是那天幽幽出事,开口冷嘲我的红衣女孩子。我很好奇为什她会出现在剧组,后来打听了才知道,这是制片方的意思。
幽幽在来之前,找过了制片方,制片方也是同意给她加了出场,让编剧改了几场戏的剧本,后来幽幽就出了事情,一时间找不到人,林灵经常陪着幽幽对戏,又熟悉整个剧本,见她长得也还行,思来想去,幽幽的戏份给了她。
这场戏是我和季星皓找到了线索,我们真准备按着线索去找那个知道真相的人,来到了一个小村落,很遗憾的是,我们来晚了一步,那个知道真相的男人在我们来到的前一天晚上,就死了。听村里的人说,他是喝了老鼠药死的,而是死的时候,眸子瞪的很大,手指还指着房顶,样子十分的惨烈。
我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死去的男人竟然是幽幽的父亲,而且幽幽还有个妹妹,这个妹妹就是林灵。我们到她家中的时候,她正披着一身白衣,在灵柩前烧着纸钱,她听到我们的脚步声,抬眸看了我们一眼。
那眼神,像是一条毒蛇一般阴冷,让我忍不住抖了下。
季星皓附在一个人身上按照剧本的台词,温和的笑道,“你好,我们是从外面过来旅游的,见这里风景好,就忍不住进来了,一时间迷了路,好像在这里,指南针也不能用,麻烦你能告诉我们哪里有吃饭的地方吗?”
林灵垂下眼眸,将手中的纸钱一下子扔到火里,火苗一下子被扑灭,一阵浓厚的烟味散发而来,我被熏出了眼泪,皱着眉头拉了下季星皓,我们准备离开。
林灵突然又抬起了头,冷着声音道,“村里就我家一家开餐馆的,妈妈去地里摘菜了。你们等一下。”她说完,纸钱上火苗猛的又蹿了上来,映着她面容通红,只是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冰冷彻骨。
我和季星皓被她从菜地摘菜回来的妈妈给安置到了另外一间房子,那是个典型的农家妇女,见着我们来,手不停的在破旧布满油腻的围裙上擦了又擦。
我们问她这里吃一顿饭住上一夜要多少钱,她好像是在考虑,过了半会,小心翼翼的报出了五百块。随后又继续说道,“你们要是觉得价格太高,我可以给你们优惠一点,不过我敢保证这里的蔬菜和肉都是不打,不打农药的,我们自家种的。”
在我笑着说价格没事,多弄几个菜过来的时候,她明显是松了口气,那双眼睛胆怯又直勾勾的望着我。
我明白她的意思,一个农村妇女,家里顶梁柱又去了,日子肯定不好过,多要一点钱无非也是想自己的生活能够好过一点。
在她拿着我的钱屡屡承诺的下去后,我才和季星皓坐下来,讨论着各种奇怪的地方。
洪导终于喊了“收工”,我和他从那间屋子里出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洪导为了电影的精彩,场地都可以算是百分百的还愿,所以我们来到的真是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那个农妇见我们拍完戏,忙跑了过来,问场务我在剧中给她钱要不要还?
场务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洪导,洪导挥了挥手说,算了,她演的很好,就当是给报酬了。
农妇听了立刻眉开眼笑,说要请我们去她家里吃顿饭,绝对是纯天然的,她老公做菜是村里面出了名的好吃,村里要是谁有个红白喜事,都是他掌勺的。洪导看了下手腕上的表,也是差不多该吃了晚饭,就点了点头,让场务在给了那弄妇几百,招呼了我们一桌子的过去。
农妇接过钱就眉开眼笑的下去准备了。
微安说季星皓有些忌嘴,就跟着农妇一块儿先过去了,好跟她的丈夫交代下,剩余的工作人员也回到了场务安排的地方。
季星皓跟洪导不知道在说了些什么,眼神频频落在我身上。我见洪导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我点了点头,就转身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自觉告诉我,他们说的事情跟我有关,不由得好奇跑上去问季星皓,“你刚才和洪导在说什么?”
季星皓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放在鼻尖嗅了下,“我和洪导说,今晚你会给他算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