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的衣物,凌乱的床单,以及眼前这个以保护着的姿态护着身后女人的男人,无一不让苏染作呕。
一股恶心感涌上喉咙,她再也忍不住冲进了洗手间。
“呕!”
“你!苏染,你别欺人太甚!”
身后传来男人气急败坏的吼声,不时还参杂着另一道柔弱的颤音。
“阿礼,你别这样,本来就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
“清儿,你别怕,有我在,你别怕。”
瞬间急转直下的温柔安抚声,让干呕的苏染愣住了。
和陈纪礼在一起快三年,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过。
一股刺痛从心脏处蔓延,苏染死死的咬住下唇,闭上酸涩的双眼,她不懂自己的未婚夫为什么宁愿碰别人。
颤抖的手捧起水不断往脸上泼,十二月的天气温度低得吓人,苏染却感觉不到那股寒意,直到压下心中的呕吐感,她才拿住纸巾,一点一点的把脸上的水渍擦干。
再回到卧室的时候,她的未婚夫不知道低声说了什么,随后在那女人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吻。
苏染用力握紧双手,指甲掐进肉里,却抵不过胸口的痛。
“这间房子是我的,床也是我的。”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带着冷意,“还有她身上的衣服,也是我的。”
不管那个女人青红交加的脸,苏染直勾勾的看着陈纪礼,“我是杀了你全家吗,你要这样来恶心我?”
她麻木着一张脸,机械似的张嘴,“在我的家里我的床上和一个穿着我睡衣的女人上床,你告诉我,你还可以下贱到什么程度。”
那个女人好像被这句话刺激到了,脸色一白,抖着身体更加贴近陈纪礼。
“苏染!”陈纪礼脸色一沉,他觉得苏染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顿时也有些不耐烦,直接把话给挑明了。
“清儿跟我的时候,还是第一次。”
轰!
脑子里有什么瞬间就炸开了,苏染瞳孔紧缩,不敢置信的看着陈纪礼。
话起了头,后面的也就没了顾忌。
“你说清儿下贱,你也有脸说出这句话,清儿至始至终都只有我,你呢,两年前你……”
陈纪礼停了一下似乎还有些犹豫,但是身边的人又颤抖起来,他咬咬牙就把心里一直藏着的话给说了出来。
“你和那些男人,只怕还不知道多淫荡,这两年你知道背后有多少人笑话我是把绿帽子还带得乐滋滋的废物吗!”
“还有顾夜白,他是什么人,身负重伤救了你却一点条件都不提?苏染,最下贱的是你!”
卧室里陷入了几分钟的静寂,苏染伪装的面具终于被击碎,恐惧和痛苦迷茫纠缠在脸上,衬得那张精致的脸蛋苍白得吓人。
一滴血从掌心低落在地,苏染却毫无察觉,声音异常空洞,“所以,你是在嫌我脏?”
怪不得,他从来不碰她。
“你知道,我有洁癖。”陈纪礼偏过头,似乎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
苏染笑了,她曾觉得他的洁癖无伤大雅,想不到那却是一把带血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