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什么疯！”苏染又惊又怒，伸手想要拽回自己的头发，但是陆凝萱抓得太紧了，她越动越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苏染抬起手就扇了对方一巴掌。
“啪！”
陆凝萱愣住了，趁着这一下苏染用力掰开她的手，急忙起身往后褪去。
她这会披头散发的，狼狈得不行，但是和陆凝萱双眼发红的恶毒模样比起来，显然不够看。
陆凝萱恢复了一点理智，却还是愤怒的大吼着，“苏染，你不要脸！下贱！你不得好死！”
苏染喘着气，冷冷的表情和她的嘶吼形成鲜明的对比。
“陆小姐，你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陆凝萱气极反笑，张狂得不行，“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一个下贱的婊子而已！我警告你，马上给我滚出顾家！”
整整几年了，陆凝萱整治过顾夜白身边的无数个女人，哪怕和他多说一句话的都被她羞辱过，而且没有任何人说她不能这样做。
在陆凝萱心里，早就把顾夜白当成自己的所有物。
苏染深情一凛，明白过来了她为什么突然跑来发疯。
但是这才过了多久，事情传播得会不会太快了？难道是顾夜白故意的吗？
苏染心里有点涩然，她现在越发肯定，顾夜白之所以要和她结婚是为了抵制一些他不愿意的事。
比如眼前的陆凝萱，或者还有顾家那边。
深吸了一口气，苏染知道不管来的是什么，她都只能去面对。
“陆小姐，还请你慎言，这里是顾家，是三少的地方，不是你陆家。”
话说完，苏染自己都笑了一下，她这样倒是把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姿态演绎得淋漓尽致。
“苏染！”陆凝萱恨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苏染的笑意在她看来就是对自己的嘲讽和不屑。
一个小时前她知道老爷子把顾夜白叫回去之后，便去想打听一下顾夜白说了什么，但是想不到居然得到了他和苏染要结婚的消息。
陆凝萱气炸了，想都没想便赶来了这里，一路上她还不停的安慰自己，或许只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刘毅哪里搞错了。
可是在看到苏染也在这里的那一刻，理智全都不翼而飞。
苏染不想和陆凝萱继续这种毫无意义的争吵，所以她直接把锅甩给了顾夜白，“所有的事都是三少决定的，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就去直接找他。”
“你这是把所有的事都推给我？”含着笑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苏染一惊，转身望去，看见顾夜白正从楼下缓缓而下。
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针织衫和运动裤看起来居家又休闲，不同于之前的冷厉，现在多了一份清爽的柔和感。
这样的顾夜白陆凝萱显然也是没见过的，她才短暂的愣神之后，压下了心里的恨意，转而扑上前去，眼中一下子就泪花盈盈。
“夜白，这事假的对不对？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顾夜白就像是没看到她一样，双眼依旧盯在苏染身上。
苏染被他看得莫名有些心虚，她不想承认刚才的确是想把事推到他身上去，这种争风吃醋的事，她根本不想招惹上。
陆凝萱顺着顾夜白的眼光看过去，眼里闪过一抹怨毒，脸上却是不敢再表现出来，她拼命的为顾夜白找借口，试图说服他也说服自己。
“我知道上次的事是我误会了，我不该跟你闹，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去找老爷子，一切都随你，你想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婚，我都可以的，就是别再开这样的玩笑了，你怎么能说你要和别人结婚呢，夜白，我受不了这样的，你告诉我这只是一个玩笑，对不对？”
她期盼的看着顾夜白，近乎乞求的想让对方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来。
可是顾夜白仅仅只用了一句话，就把她打入深渊，“这不是玩笑。”
仿佛还嫌这句话没有力度一般，他还走到了苏染身边，搂住她的腰，低头贴近她的额头，笑得异常温柔。
陆凝萱崩溃了，苏染惊悚了。
她一点都不觉得温柔，相反诡异得要命，顾夜白到底想做什么？
被那双黑黝的双眸盯着，苏染汗毛都竖起来了，她心慌得想逃开，却又像是被施下魔咒一般，无法动弹。
“顾夜白！”陆凝萱失控的尖叫，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她冲上前来，嘶声大吼，“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一直在等你，一直爱着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和这个贱人结婚！”
顾夜白微微皱了皱，被打扰了有些不悦，他把全身僵硬的苏染硬压在自己怀里，侧目看着陆凝萱。
似乎有了婚姻的皇子，这样的亲密行为顾夜白做得越来越肆无忌惮，得心应手。
“杨怀笙，宋靖宇，唐昀，还要我继续说吗？”
陆凝萱脸色一白，眼中浮现惊恐，但是很快就被藏了下去，“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不，他肯定是乱说的，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不要自取其辱。”顾夜白不再看她，仿佛那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陆凝萱心中骇然，整个人摇摇欲坠的几乎站不稳脚。
原来他早就知道，还一清二楚，陆凝萱害怕到了极点反而生出一股偏执。
“你是不是很在乎这些事？”她执拗得近乎自言自语，“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所以你才会打听得这么清楚是不是？”
她走上前去，伸手拉住顾夜白的手腕哀求着，“我以后不会了，好不好？我再也不会去找那些人了，只要你，行不行？你别结婚，我知道你爱的是我，我……”
顾夜白冷冷的转眸看她，像是在看一个小丑。
陆凝萱呼吸一窒，无法再说下去了。
她下意识的低下头，想要避开顾夜白的视线，可是却看到了苏染被他握住的手，一大一小，同样修长，就好像一副完美的画面一般，刺痛了陆凝萱的手。
“啊！！！”她疯了一般的叫着，手瞬间抓向了苏染的手，指尖狠狠划过去。
“唔！”苏染痛得闷哼一声，正想甩开，却被顾夜白抢先了一步。
顾夜白用力握住了陆凝萱的手，力道大得瞬间就让陆凝萱松开了手指，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着。
陆凝萱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色发青，似乎连痛都叫不出声了。
“滚！”顾夜白松了手，冷冷的看着跌倒在地的她。
陆凝萱惊魂未定的趴在地上，眼中充满了恐惧。
刚才那一瞬间，她有种顾夜白会掰断她的手的感觉。
不！这一定是错觉！
顾夜白不再理会陆凝萱，转而牵起苏染的手，看着上面的抓痕皱起眉头，“拿药箱来。”
话是对刘毅说的，刘毅反射性的应下了，等去拿药箱的时候，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还没消散。
他吞了吞口水，总觉得自己减寿了至少五年。
想不到陆凝萱反应竟然会这么大，而且三少的态度是那么明显，最重要的是，虽然他也觉得三少的温柔诡异得吓人，可是不管怎么说，三少是站在苏染那边的。
要是被三少知道，他去拿结婚协议书的时候就把消息送回了老宅，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
刘毅把药箱递给顾夜白之后，便识趣的退到了一边。
只是看着眼前截然不同的两个画面，他依旧还是有些恍惚。
陆凝萱还在地上，显然被打击得还没回过神来，堂堂陆家大小姐，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待遇。
而另一边的沙发上，顾夜白正拿着苏染的手，聚精会神的擦着消毒水，又认真的洒上药粉，最后还贴上纱布，认真得就好像受了什么重伤一般。
苏染感觉自己坐的不是真皮沙发，而是无数根针，她坐立难安，好几次忍不住动了一下，顾夜白马上就用那双深不见底的双眼看着她，让她后背发凉，在看到她不动之后，对方立刻就满意了。
这样的态度甚至让她有了一瞬间的错觉，仿佛对方怜惜她怜惜到了心尖尖上。
陆凝萱是什么时候被刘毅带走的苏染不知道，她和顾夜白此时此刻在任何人眼里都像是沉侵在两人世界里的恩爱夫妻一般。
直到顾夜白把药箱合上，苏染才惊醒一般后退几步，保持了自认为安全的距离。
小心翼翼的看着对方，苏染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一点，“三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问的不止是顾夜白提出结婚这一点，更是对她的态度上。
之前一时被冲昏了头脑，什么都来不及想，现在被陆凝萱这么一闹，倒是让人清醒了不少。
见他不说话，苏染更加谨慎了，短短的几个小时，她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传言中顾夜白的善变和难以捉摸。
“我……刚才我说的话只是乱说的，三少你不放在心上也可以，至于结婚协议，如果你觉得不作数，我也可以当我没签过字，而且、而且刚才陆小姐……”
苏染越说越说不下去了，连她都开始唾弃自己，一边试探着想要问清楚，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一边又欲拒还迎的暗示如果顾夜白坚持那她也不会反对。
而且要她怎么问出口？直接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温柔？
如此羞耻又自作多情的话，苏染自认脸皮没那么厚。
顾夜白没有回应她的话，苏染说不清心里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加忐忑不安了，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
就在苏染打算就这样破罐子破摔，什么都不管反正只要可以有时间解决妈妈的事就好的时候，顾夜白却开口了。
“你想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