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晴无波无绪地望着屏幕，嘴角似乎有些弧度。
外人探究的眼神和议论对她来说似乎只是过耳的风声。
拍卖师的声音让底下的骚动缓了下来。
“这是今天晚上临时追加的拍卖品，捐赠者是吴晴小姐。吴小姐说，这是她十八岁那年的自画像，也是她最喜欢的一幅画。吴小姐说，这幅画的起步价是一百万。”
听到这个价格，底下又是一阵响动。
刚才成交的几件物品都比这幅画值钱多了，成交价也才三五十万。刚刚拍卖师说了，这幅画是吴晴的“自画像”，又不是什么名家手笔，起步价一百万万，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果然，拍卖师默了许久都没人举牌，底下的动静似乎更大了，隐约还夹杂着几句低低的讥笑。
拍卖师的笑容有些僵，尴尬地清了清喉咙：“有没有哪位想拍下这幅画，为西部山区的孩子做点贡献？”
言下之意是虽然这幅画不值几个钱，可是关键的是做慈善的那份心意。
仍然没有人举牌。
眼看这幅画即将流拍，看客们的目光陆续落在任念琛身上，毕竟吴晴今天晚上是他的女伴，他应该会为她挣点面子吧？
谁知，任念琛却只是闲闲地把玩着手中的号码牌，无动于衷。
看到这情景，叶婉萍不觉低笑了一声，抱着胸，冷冷地睨了吴晴一眼，吴菲也勾出一抹讥笑。
“一百万。”
沉寂之中，一个男人浑厚的嗓音响起。
灯光师很配合地把光圈打到那个竞拍者身上，程牧缓缓放下手中的号码牌，很有礼貌地笑了笑。
拍卖师似有片刻的怔愣，随即高兴地举起拍卖槌：“好，这位先生出价一百万，有没有人愿意加价？”
虽然是询问句，可是拍卖师似乎笃定了没有人会加价，没留多少时间，直接拿起拍卖槌敲了下去。
第二下还没落槌，又有一个声音响起。
“一百零五万。”
任念琛举了举手中的号码牌，声音清淡。
“一百二十万。”
任念琛的话音刚落，程牧就举起号码牌，声音比方才重了些，隐约带了一丝势在必得的意味。
任念琛勾了勾唇，转头看了程牧一眼，耸耸肩，放下号码牌。
“好，一百二十万！”拍卖师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似乎把一幅普通的油画拍到这么高的价格都是他的功劳似的，忍不住又大声地喊了两嗓子，“一百二十万，一百二十万！还有没有人加价？”
拍卖师的目光落在任念琛身上，任念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眸色淡淡。
众人这才恍惚明白，也许方才任念琛根本就没有想要拍下那幅画，只是想帮忙抬抬价——毕竟吴小姐是他的女伴嘛。
拍卖师见状，又扯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废话，然后落了槌。
看到程牧唇边的笑意，吴菲的脸拉了下来，放在桌下的手握得指节泛白。
拍卖结束后舞会继续。
今天晚上，吴晴这个“吴家二小姐”算是闪亮登场了，好几个富家子弟注意到了她，过来邀她跳舞。
她并没有拒绝，任他们搂着走进舞池，舞步款款。
任念琛的视线追随着她的身影，神色淡漠。
跳了几首曲子，吴晴才离开舞池。
掠过人群，几个人女人凉凉的声音钻进耳中。
“把自己的裸|照拿出来拍卖，真是有够贱的！”
“你懂什么啊，人家那是艺术，要不怎么可以卖那么多钱？”
“哼，那要是艺术，岛国那些女优的动作爱情片更是艺术喽！”
“可不是嘛，污人耳目的东西竟敢公然放到大屏幕上，真是伤风败俗！”
……
吴晴唇边挂着淡淡的笑，目不斜视，只当没听见。
身后，有人故意伸脚踩住了她的裙尾，她一个趔趄，身子控制不住地朝前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