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觉得,她大概是这世界上最倒霉的人了,没有之一。
好好的出个门,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儿的,高空抛物,把她给砸死了,在醒来就成了三牌村里,一个抹脖子的小寡妇。
说来这原主也是个倒霉蛋,成亲当天,丈夫就被抓了壮丁,没一个月就传来了死讯,婆婆气的连句遗言都来不及交代,就撒手人寰了。
留下一个比她还大的小叔子。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这句话是半点没有假的,这人才死一个月不到,村里就到处都是风言风语。
无非就是她和小叔子怎样怎样,饶是隔壁的张寡妇时时开解,也还是没有顶住舆论的压力,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吃了挂面,上吊了。
再醒来,就成了穿越而来的她了。
挂脖子的后遗症就是口不能言,白玉躺在门板搭成的床上,郁闷的不行,一个清瘦单薄的身影缓步走到床边,不是别人,正是他那小叔子季临渊。
此时已经是深秋了,天气已经冷了,季临渊还穿着一件薄薄的长衫,少年清俊的面容上带着些许愁容。
“嫂嫂,你别听外面闲言闲语,好生修养,我要去县城上课了,要等些时日才能回来,药放在柜子里,我会让张婶儿帮忙熬一熬,你一定要吃,别再寻死。
说着,季临渊顿了顿,消瘦的脸庞,滑过一丝黯然:“我们家,就剩我们两个人了。”
说话间,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放到白玉身边。
“这里有十文钱,嫂嫂有什么事就去找里正帮忙,药我放在厨房了,我会让张婶子过来熬一熬。”
季临渊的声音带着一丝惆怅,背着光,少年的面容,白玉看不清楚那骨节分明的手,却清晰的印入她的眼帘,那样一双手,分明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白玉见状,只觉得心里堵的慌,为自己,也为季临渊。
她轻叹一声,想要伸手安抚一下这个才十四岁的少年郎,却发现自己连抬手都吃力。
最后只得无声的说了句放心。
原本还有些担忧的季临渊见状,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门外,白玉无声的轻叹了一声,中午的时候隔壁的张寡妇过来给她熬了药,做了吃的。
在床上养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白玉的身体才算是恢复了过来,她背着背篓,准备出门到山里找点野菜,连着好几天都是黑面窝头,连个菜都没有,她觉得再这么下去,估计她得便秘了。
这刚出门没多远,一个猥琐的声音就在身后响了起来。
“哦哟,这不是季家的小寡妇吗,小寡妇这是要去哪儿啊?”
白玉闻声不由翻了个白眼,脚下却是半点没有停留,能在山上堵自己一个寡妇,能是什么好人。
却不想男人两步蹿到了她面前,流里流气的看着白玉,一双眼睛在白玉的脸上扫了一眼,随即往下,落到了她的胸前和盈盈一握的腰上,眼中泛着下流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