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听了牢役的话很错愕。
她在这京城无亲无故,孤身一人,怎么可能有人来接她?
唯一一个认识的人就是王晋鹏,可是王晋鹏可能会来接她吗?如果会的话,她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了。
眼看着牢役不耐烦,即便脑子里有万千疑惑,身上疼痛欲裂,也只能勉强自己站起身来,踉跄的跟在他的身后。
出了衙门的大牢,外头的夕阳还残留着余热和红艳。
“人已经带出来了,这位就是秦苏,烦请告诉老先生一声。”牢役收敛了面对秦苏时的不耐,对着外面候着的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行礼。
“有劳了。”侍卫微微颔首,随后对着秦苏客气道:“秦小姐,随我来。”
好不容易出了牢房,秦苏虽然对眼前这人有万般的不解,但是却也没有开口问,而是跟在他的身后,朝着一辆马车走去。
“老爷,人带来了。”侍卫对着马车恭敬道。
车帘随后被撩起来,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孔。
老者约莫有六十岁的模样,慈眉善目,须发皆白,看着秦苏的目光也是温和的。
秦苏虽然全身都痛,但是依旧恭敬的冲着老人家行礼:“多谢老先生搭救之恩。”
老者微微一笑,道:“我与你母亲相识之人是故交,今日之事也不过受人所托,不必言谢。”
顿了顿,复而开口:“你伤得不轻,在京城无亲无故,不如先去舍下暂住如何?”
母亲的故人吗?
秦苏犹豫了片刻,想着总归也是对方救了自己,终是点头:“那就劳烦先生了。”
秦苏上车之后,马车渐渐远离。
停在不远处的另一辆马车车辕上坐着的岳封见状低声道:“主子,事儿成了。”
车帘闻声被撩起,露出一张清隽俊逸的脸,那双眸子像是惊艳了时光一般,叫人下意识的便能被他吸引,随之安静下来。
“主子为何不亲自出面呢?”岳封不解。
“还不到时候。”看着已经走远的马车,被岳封称为主子的人随手放下车帘,淡淡道。“回府。”
如今还不是见面的时候,初出茅庐,天真又自以为是的小家伙,总要现实给她迎头一击,她才能认清现实。
今日这事儿,还不够让她死心的。
京兆府衙门牢房。
“这位差爷你好,我来保释秦苏,这是手令。”王晋鹏面上含笑,将手令递给面前看门的衙役。
衙役接过之后看了一眼,旋即面色困惑道:“可是秦苏已经被保释走了啊,你怎么还来?”
“你说什么?她被保释走了?怎么可能?”王晋鹏顿时惊讶的轻呼出声。
不怪王晋鹏震惊了。
毕竟秦苏的父亲不过就是个江南之地的把总,没有什么权势,而秦苏此番又是孤身一人前来的,更不可能有什么帮手。
最主要的是,秦苏入狱的时候,几乎所有的牢役都知道她得罪的宰相的女儿,普通人是捞不出来的。
可如今秦苏偏偏被人带走了,那么那个人是谁?竟敢和宰相之女作对?
王晋鹏感觉有些什么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掌控,心里有些发慌。
被人质疑,衙役感到很不爽,冷着脸道:“说被接走了就是被接走了,还有必要骗你不成,快走快走,别在这里影响公务。”
那不耐烦的态度,像是赶苍蝇似的。
王晋鹏从当上状元之后,还没有被人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过。
但是这种情况他也不好正儿八经的表明自己的身份,只好灰溜溜地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