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风有点凉。关了窗,柴房里的霉味越发重。
裴杏涵麻木的握着药杵,重复着捣碎的动作,一下一下。
宫琰说了,如果她不肯顺从,裴相府陪嫁的百余奴才,杀光为止。春樱就是个例子!
心就像被什么腐蚀了,疼的恨不得去死。
“小姐……”门轻轻被推开,春槿奓着胆子往里看。
“春槿?”裴杏涵看她出现在这里,不免担忧:“先进来再说。”
春槿闪身进来,迅速关门。“有婢子告诉奴婢,您被九王爷关在这里。奴婢拿了包子过来给您吃。”
包子还是温的,让裴杏涵感觉到些许暖意。这是她嫁入九王府后的第一餐。“多谢你。”
“小厨房里只找到这个。”春槿鼻子发酸:“小姐别嫌弃。”
嘴唇才碰到包子,裴杏涵心口一紧:“春槿,你说有人告诉你我被关在这里的?”
“是啊。”春槿连连点头。
“防人之心不可无。”裴杏涵掰开了包子,往墙角扔去。
方才捣药的时候,就听见有灰鼠叽叽喳喳的声音。果然包子扔出去,很快就引来吃客。
转眼的功夫,老鼠就发出了痛苦的叫声,抽搐不止。
“怎么会这样!”春槿惊出了一声的冷汗。
裴杏涵警惕的看了一眼窗外,果然有人,这下就全都明白了。“春槿,你附耳过来。”
脚步有些急,霦白迎着风推开了书房的门。“主子,柴房出事了。”
柴房里关着谁,宫琰当然清楚。“这么势力的女人,如今甘于驱使,必有谋算。些许小事你看着办。”霦白以为这绝不是一件小事,为难道:“王妃服毒自尽,危在旦夕。”
“岂有此理?”宫琰瞬间就火了:“她居然敢自尽!去传御医,本王绝不会让她得偿所愿!”
话音未落,他就已经消失在茫茫的夜色。
霦白楞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人,快去请御医!”
只不过,王爷这架势……不是挺关心王妃的么!他得跟着去看看!
剧烈的痛楚,让裴杏涵从昏迷中醒转。是谁大力的想要捏碎她的双颊,比胃里的灼烧还要痛。
竟有人往她嘴里灌了蛋清液,粘稠不说,还带着难闻的腥气。
“喝下去。”宫琰命令的语气尽在耳畔。
裴杏涵已经没有力气挣扎,只能任凭他处置。
“小姐,您千万不要有事……”春槿哭的哀婉,任是谁听了都会难过。
宫琰目光冷厉的划过她的脸,斥道:“闭嘴,本王还没答应让她死!”
“既如此,王爷又为何要奴婢送来有毒的包子?”春槿抬起头,满脸是泪。“小姐说既然王爷要赐死,她欣然领受便是。”
心口一紧,宫琰的表情又沉冷几分。他扔下碗,将裴杏涵头朝下背朝天的提溜起来。一只手横在她胸前将她兜住,另一只手攥着拳头,狠狠锤在她的胃部。
“哇……”
一拳下去,裴杏涵胃里翻江倒海,什么都呕出来。
他跟着又是几拳,像泄愤一样,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