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爷爷一下就沉了脸,拧起眉头。
客厅的气氛有些凝重。
南北抿唇,压了压嗓子里的涩意,扬了下唇角,打破安静,对着宋爷爷说:“爷爷,你也不问我愿意不愿意?”
宋爷爷深深地看了南北一眼,然后,不悦地哼笑了声,但还是顺着南北给的台阶下了:“那南丫头愿意不愿意?”
南北声音清脆含笑,毫不犹豫地回答:“不愿意。”
宋清然侧眸,眸色深深地盯着南北,深不可测的眼底翻涌着看不清的神色。
宋爷爷高兴地笑了起来:“是该不愿意,是我老糊涂了,跟宋清然这臭小子结婚没意思的,爷爷认识很多青年才俊,每个都配得上你,改明儿爷爷让那些青年才俊都来家里,排成排,让你挑!”
宋清然抿唇,皱眉:“爷爷……”
宋爷爷已经不想再和宋清然说话了,摆了摆手,由着管家扶着他,慢慢地进房间休息睡觉了。
*
宋爷爷让人给南北和宋清然安排了两个房间,南北睡的还是她以前常居住的那间房,她打开灯,走到了床边,有些疲惫地躺了上去。
灯光隐隐刺眼,她伸出手,横在了眼前,盯着手臂边缘露出的光晕,有些走神。
她想起方才宋清然的话,胸口有些闷,他当然不会想跟她结婚了,他想娶的新娘或许是门当户对的大小姐,或许是苏湘,但绝不会是她南北。
又躺了一会,南北瞥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她不再胡思乱想,爬起来去洗澡,又洗漱完,她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来,余光却猛地瞥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她拽下毛巾,抬起眼眸,看到了宋清然。
他穿着黑色的睡袍,靠在了她的床头,正在看手机,壁灯在他的脸上投下了深深浅浅的阴影,显得格外深不可测。
南北拧起了眉头,抿着唇不说话,宋清然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向了她,他冷峻的眉目柔和了几分。
湿着头发的南北,在柔和的光线下,眉目温柔,一双黑眸熠熠地着闪着楚楚可怜的光泽,被热气熏得微红的脸颊,肌肤仿佛吹弹可破。
宋清然挑眉,嗓音很低,染上了几分疲惫的倦意:“过来,北北。”
南北真的很不喜欢、很不喜欢宋清然这样,他似乎永远意识不到他的话伤害了她,也永远意识不到她已经不高兴了,永远都是一幅若无其事、掩饰太平的模样。
南北睫毛轻轻翕动了下,她垂下眼睫,嘲讽地想,哪里有什么意识不到,不过是不够用心罢了。
她今天够疲惫了,不想再跟宋清然争执这些,她只想快点吹完头发,然后躺下休息。
吹风机的轰鸣声响起,南北握着吹风机的手忽然被人包住,宋清然接过吹风机,他没说话,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温柔的热风吹过,他的动作格外温柔。
就是这点温柔,在这样的夜里,让南北脆弱得有些想哭。
小时候的宋清然有千百万点不好,但他有一点好,那就是他陪她走过了所有年少时光,她学画画、读书、考得好、考不好、开心或不开心,她的身边都是他。
她还没想过,和他分开会是什么样子。
两人一直沉默着,直到她的头发快要吹干,宋清然关掉了吹风机,他稍稍用力,将南北搂入了自己的怀中。
南北垂着眼眸,瞥到了他微微卷起的袖子,袖子下是遒劲有力的手臂,肌理分明,隐约能看到浅浅起伏的青筋。他灼热的呼吸就在她的头发之上,他吻了下她的额头。
南北下意识地感到了难受,她皱眉:“今晚不想做。”
宋清然动作微顿,看着南北的目光幽黑,然后,声音平静道:“好。”
*
南北一晚上没怎么睡着,第二天醒来,睁着快要耷拉下来的眼皮,盯着镜子里的黑眼圈,她觉得,女人果然不该天天想什么情情爱爱的,她这次圣诞假期,还找了个短期实习,得去工作了。
老宅这边没准备什么化妆品,她简单洗漱了下,就下楼了,没想到,楼下的客厅里却有不少人。